Ｍ跟Ｗ互相露出微笑對立著，兩人都了解對方的魔法特性，耍小手段是沒有作用的。
最終能分出勝負的，只有近距離的格鬥戰。
兩人很明顯都知道這點，雙雙擺出相同的格鬥架式。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魔鬥拳這門課我可是全校最高分喔。」
「這麼厲害啊，何不說說你的魔法課程是幾分畢業的？」
空姐微笑地擋下迎面而來的直拳，看似愉快閒聊的兩人雙雙放出驚人的鬥氣。
男孩的連續拳腳攻擊有如排山倒海般襲向Ｗ，卻被她用類似的身形擋住或迴避掉。
看準男孩的失誤，空姐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紅酒構成的劍立刻順著手臂衝向男孩。
「大氣中的電之元素，請分與我些許的力量。」
男孩反應也是絕快，另一手忽地爆起大量電流，迅速抓住奔馳中的水劍，
電力隨著紅酒逆向流竄到空姐的手上。
「嗚！」Ｗ嚇了一跳，手一鬆，同時間雙方有如本能般地抬腿互踢，拉開彼此的距離。
「反應很快喔。」空姐揉揉麻痺的手臂，把已經帶電的紅酒甩開。
「還有更快的喔。」男孩以超高速繞至Ｗ身後，一記銳利側踢，卻只斬破她微笑的殘影。
同樣以超高速衝至男孩背後的空姐，俐落地回擊一招手刀。男孩大驚，轉身緊急格擋。
空姐優雅的手刀再度刺出，這次只劈開男孩如薄霧般的殘像。
再度高速移動的男孩一記肘擊捶向空姐的後頸部，空姐轉身用手肘架開。
男孩換手打出威力十足的直拳，空姐搶先一步後退，伸手硬接住砲彈般筆直前進的鐵拳。
「大氣中的火之元素，請分與我些許的力量。」男孩低語。
「飄邈的風之精靈，請將柔弱的大氣化作狂刃。」空姐高喊，兩人聲音彼此交錯。
男孩緊握的拳頭一攤開，熾熱的烈焰立刻自掌心爆舞而出。
空姐像是看穿計謀似地早一步把手甩開，陣陣狂風捲起，將面前的火燄連吹帶斬地撕裂。
「這小說第一次出現這麼長的一對一戰鬥描寫耶。」女孩轉頭對著肩上的黑貓說道。
相較於悠哉的兩人，機上其他乘客早就被接連不斷的奇景嚇的魂飛魄散。
「速度、力量跟戰術都不相上下，真是麻煩…」Ｗ歪著頭，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這可真有意思，妳現在只能靠快轉的那一秒來贏我了。」Ｍ露出狡黠的表情笑道。
強大的暴風直擊在男孩背上，將他轟的老遠。男孩狼狽地摔落地面，鮮血從口中咳出。
「你說的對。」Ｗ的聲音出現在男孩身後。並不是高速移動。
回神的馬尾女孩衝上前，提起雙槍射擊作為掩護，黑貓趁機替男孩治療傷勢。
「Oscitancy.」空姐一口純正的英文，奔馳的子彈在她面前進入慢動作似地在空中漫步。
空姐用手指輕點漂浮在空中慢慢前進的子彈，子彈像被催眠般全數乖乖掉落地面。
「她真的能減緩時間……！」第一次看見能操作時間的人，女孩眼睛睜的好大。
「你沒事吧？」黑貓看看空姐，又看看倒地的男孩，施展治療術的毛茸茸小手顫抖著。
「死不了，手不要發抖啦傻貓，耳朵過來。」男孩把黑貓抓近，在牠耳邊說了些悄悄話。
「果然是虛張聲勢。我已經快轉了，也沒看到你說的破綻喔同學。」
「妳最好再一次快轉就把我殺了，不然倒楣的是妳喔同學。」
「你真的很愛逞強……飄邈的風之精靈，請將清爽的大氣化作爆彈。」
大量的風順時針聚集在空姐的手掌上，形成一顆棒球大小的球狀物。
「剛剛妳就是快轉後對我丟出這東西吧，妳可以再試試看啊。」
「好啊，這次我就塞到你嘴巴裡。」Ｗ露出空姐的專業微笑。
快轉開始，快轉期間的時間軸將暫時跟著空姐進行。
空姐進入下一秒的未來，除了她以外四周都是靜止的，眾人的動作還停在第零秒的現在。
空姐丟出手中的空氣炸彈，炸彈回到第零秒發生爆炸，在下一秒的她還聽不到爆炸聲。
快轉結束，時間進行到第一秒，空姐聽見爆炸聲帶來的餘韻。
同時間，空姐的腹部遭到強烈重擊，緊接而來的是燃燒全身的灼熱感。
男孩的拳伴隨火燄深深陷入空姐的下腹，空姐一陣暈眩，傾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你沒有被炸彈擊中……你什麼時候跑到我面前的……？」
Ｗ畢竟還是女生，挨了男孩全力的一拳，痛的幾乎無法好好說話。
「所以我說這是快轉的破綻啊。我慢慢解釋給妳聽。」
男孩一派輕鬆，就像在教同學難題似地開始說明，彷彿先前的死鬥只是場朋友間的玩笑。
「假設我們所處的現在是第０秒好了，妳現在用了快轉讓自己先進到第１秒對吧。
妳快轉的第１秒結束後，理應要進到第２秒，但是這樣妳的時間軸就會一直比別人快了。
為了要回到原來的時間軸，施術者的時間軸會怎樣自動調整呢，黑貓同學請回答。」
「是的，快轉後妳仍會停留在第１秒，等大家的時間都到了第１秒後再一起迎接第２秒。
也就是說，妳先快轉了一秒，之後就要多等我們一秒，這多等的一秒就是妳的破綻啦。」
黑貓戴起不知從哪拿來的黑框眼鏡，一臉俏皮地回答。
「施術者是感覺不到這多等的一秒的，這叫做第一秒空白理論。妳輸了。」
「可是你在第０秒為什麼沒有被炸彈打中，還有辦法在多出來的一秒內反擊？」
「只要有隻貓開防護罩讓我撐過妳在快轉期間的攻擊就可以了啊。而且重點是啊，
這破綻一定要知道何時開始快轉才掌握的到，所以我一直慫恿妳用呢，我的好同學。」
男孩狡猾地微笑，身旁的黑貓露出同樣狡猾的笑容跳到男孩頭上，像個小惡魔。
「再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我沒學過第一秒空白理論？」
「有次妳翹課我去幫妳代點名的時候上的，那天的筆記我忘了給妳，翹課不好喔。」
「……果然是個死孩子…我認輸啦，不過卻有種解脫的快感呢，哈哈……」
Ｗ無力地躺在走道上，戰敗的她神情卻顯得比一開始輕鬆不少。
「妳這麼弱，本來就不用勉強自己當什麼空賊的，去考真正的空姐啦，傻瓜。」
捲髮男孩蹲下身，把空姐身上殘餘的火星拍掉，嘴裡還不忘吐槽她幾句。
正當所有人包括讀者都以為事情圓滿落幕，終於可以放心前往Ｊ國時，
機上廣播卻突然無預警地響起。
「機長室廣播。由於該劫機事件，本機滯空時間過久，以現有的燃料無法前往Ｊ國。
此外，剩餘燃料也不確定能否順利抵達Ａ國。本機正設法與鄰近各國塔台聯繫處理中，
然而目前尚未有仍何回應，在此向所有乘客至上最深的歉意，並請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機長真敢講，燃料都不夠飛到兩個國家是怎樣，要大家一起等死嗎？」
男孩聽完廣播，諷刺地笑著對Ｗ質問。
「我不知道會這樣…」情況似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空姐Ｗ也只能一臉訝異地看著男孩。
知道自己搭乘的飛機竟然連個降落的目的地都沒有，多數人情緒失控崩潰，
飛機上頓時充斥著各式雜音。男人的怒吼聲、女人的尖叫聲、小孩的哭泣聲。
每個人的臉都寫滿了恐懼與害怕，不少人與親友緊緊相擁哭泣，絕望塞滿了整架飛機。
唯一能保持冷靜的，只有ＭＳ＋Ｋn的兩人一貓，以及有些驚慌的空姐Ｗ。
「原本計畫不是這樣的，真的……」空姐看著男孩，眼神著急又空洞地想辯解什麼。
「嗯，我相信妳。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吧。」男孩以溫暖的微笑回應，絲毫沒有責備之意。
「可以用瞬間移動術帶走所有乘客嗎？」黑貓問。
「不可能，人數太多了，而且附近什麼都沒有，要瞬移到海裡餵鯊魚？」
「那飛行術呢？」
「我的飛行術只能飛一百公尺啊，要飛到海裡餵鯊魚？」
「那有沒有什麼噴射系的魔法可以當作飛機推進器來用的？」
「可是我的魔法都是分散系的耶。」男孩左手燃起火苗，右手的指尖放出細微電流。
「吼！你的魔法怎麼都這麼不實用啦！我要給你零分！」黑貓氣的大叫。
「我能用魔法推動一架飛機的話早就先征服世界了啦，笨貓。」
男孩把手中的火苗丟向黑貓，黑貓用防護罩彈開。一人一貓完全沒有共識。
「推進器…喵喵，可魯貝洛斯威力全開時可以產生多大推進力？推的動飛機嗎？」
一直沉默的女孩重新整理了一下馬尾，若無其事地朝著機尾走去。
「這個嘛…雖然我沒計算過，不過要推動這台飛機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喵喵，防護罩拜託你囉。」女孩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還是Ｓ姐姐比較可以信賴！」黑貓像理解什麼似地開心回應。
「喂，妳們兩個該不會是想……」男孩看見女孩異常堅定的眼神，總覺得有些不安。
馬尾女孩召喚出一管大型的方形砲筒，與手中的雙槍結合成十字架火炮。
看似瘦弱的女孩將比自己還高的十字架火炮輕易地扣在背上，形成一幅極不協調的畫面。
「妳要用可魯貝洛斯當飛機的推進器嗎？會炸壞機尾的！」男孩啞然。
「不會啦，喵喵有防護罩可以保護飛機上的大家喔。」女孩甜美地回眸一笑。
「……你的同伴都這麼亂來嗎？機尾被破壞的話大家更是只有死路一條喔。」
「不做的話燃料用完還是得墜機啊，那還不如賭賭看。」女孩的語氣非常輕鬆。
空姐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男孩。男孩的眼神像是在說「就只好賭一下吧」。
飛機上除了絕望外又硬塞入了一股緊張氣氛，女孩始終面帶笑容地穿過騷動不安的人群。
「這班飛機上為什麼都是些怪到不行的人啊……神啊請救救我。」
一位飽受驚嚇的乘客這麼嘆氣著，完全說出所有乘客的心聲。
「可魯貝洛斯就定位。」女孩走到飛機最末端的某處，俐落地提起十字架火炮。
「路線確認完畢，防護罩形成完畢。」
黑貓張開眼睛，飛機周圍出現巨大的薄膜狀透明物質，靠窗的旅客個個是嘖嘖稱奇。
「陽電子加農砲充電開始。」
女孩扣下可魯貝洛斯後方的開關，直挺挺的砲管處有規律地發出能量聚集的聲響。
眾人的情緒依舊無法獲得平撫，吵鬧聲與充電聲在機艙內叫錯共鳴著。
「Ｍ喔，我還是覺得太荒唐……」
Ｗ的心頭一震，話說到一半便吞了回去。因為ＭＳ＋Ｋn的眼神。
男孩的眼神望著女孩，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信任。
女孩的眼神望著可魯貝洛斯正前方，眼神中充斥著無比的信心。
黑貓的眼睛雖然閉著在感應正確航道，強烈的眼神卻彷彿不受眼皮開闔影響地投射出來。
那是堅信某種事物時才會有的專注眼神，即使在黑暗中也會閃閃發亮。
「各位乘客請冷靜下來，請相信他們的判斷吧，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被那副眼神感動到的Ｗ再次利用機內廣播，以清楚且有力的嗓音試著安撫乘客。
「根本都是妳這空賊團害的，憑什麼叫我們也相信那群怪人！」一位乘客大吼。
Ｗ語塞，不知如何回答。處在極端環境下的乘客們將恐懼化作煩躁的咆嘯聲怒罵著。
「因為我相信他們！！！」
Ｗ大吼，聲音失控地飆高，透過廣播器帶來相當的震撼，機上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他們一定可以帶大家脫離險境，請大家相信我，也相信他們吧……拜託大家……」
「她都這樣講了，萬一沒成功就很丟臉喔。」男孩對女孩笑著說。
「不行再說吧。充電完畢。」女孩收起笑容，全神貫注。
「路線及射線修正完畢，請綁好安全帶喔。」黑貓張開眼睛，似乎是計算好飛行路線了。
「陽電子加農砲，發射！」女孩扣下扳機。
巨大的光柱從機尾噴射而出，粉碎機尾的瞬間也帶來了強大的加速度。
機身以驚人的超高速前進，即使有防護罩保護，仍舊像快解體般地發出大量金屬碰撞聲。
「在這裡迴轉！」黑貓忍著咬到舌頭的風險大叫。
女孩將火砲用力往旁邊移動，藉以改變飛機的行進方向。
只見原本直線前進的飛機，竟然以超高速在一萬公尺的高空中大幅度地甩尾轉彎。
「哇啊啊啊啊啊啊────！！」
機上乘客無法承受這股巨大的慣性，尖叫聲四起，行李也摔的滿地。
就在Ｗ面前，一位小女孩從安全帶內滑出。
Ｗ立刻環抱住小女孩，自己則被慣性猛烈牽動飛出，重重摔到一旁的走道上。
「姐、姐姐……」小女孩臉上掛滿淚珠，著急地看著保護自己的空姐Ｗ。
「不怕不怕喔，有姐姐在，很快就沒事了。」Ｗ露出標準的空姐微笑摸摸小女孩的頭。
「這傢伙……」目睹這一幕的男孩什麼也沒說，只是泛起微微的笑容。
「看到Ｊ國陸地了！」黑貓張開眼睛，催促女孩減速，目的是要降落在海上。
「喵，防護罩好像撐不住了！」男孩注意到飛機外的防護罩已經剝落大半。
「我估計錯誤了嗎…可是我沒有餘力重新開防護罩了，怎麼辦？」
飛機即將降落在海上，若沒有防護罩的緩衝可是會一口氣衝入海底的。
「慈愛的水之精靈，請將藍海化作無盡的柔床。」
墜海的飛機沒有直接衝入海中，反而被柔軟化的海洋接住並吸收掉所有的衝擊力。
整架飛機就這麼乖乖地停在巨大的水床上，機場附近立刻擁現許多工作人員與車輛。
「成、成功了……我們沒死…我們沒死耶！！！萬歲！！！」
機上所有乘客高興地歡呼，完全忘記幾分鐘前自己發狂暴怒的醜樣。
女孩一臉疲憊，將過熱的可魯貝洛斯整個泡在海水中散熱。
黑貓也累的趴在男孩頭上喘氣，好像隨時都會睡著。
「結果是妳救了飛機上的所有人耶，那招是什麼？」男孩邊問邊摸著黑貓毛茸茸的頭。
「水柔術。能將水硬化如劍，當然也能把水軟化囉。」Ｗ抱起小女孩，笑笑地回答。
「真的很抱歉讓你們的快樂Ｊ國購物行耽誤了這麼久。」
「沒關係啦，妳也有妳的苦衷嘛，是好朋友就不要在意。」
「……謝謝你，原來你也有不是死孩子的一面嘛。」
「那還用說。」
機場大廳內，捲髮男孩與空姐裝扮的Ｗ正準備道別。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女朋友跟你的貓，他們真的很偉大，肯冒風險拯救飛機上的大家。」
「啊？妳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男孩一臉茫然。
「嗯？難道不是這樣嗎？他們利用火炮當推進器救了飛機上所有人……」
「妳把她們想的太偉大了，她們只是想來Ｊ國購物啦，順便救一下飛機上的人而已。」
「是、是這個樣子的嗎？」Ｗ有點傻眼。
「Ｍ！！你動作快點啦，我等不及要去逛街了啦！」遠處的黑貓轉頭對男孩大叫。
「看吧。對了，妳趕快去考真正的空姐吧，我覺得妳滿適合的。」
「真的嗎？」
「真的啊。妳的個性很適合當空姐，長相適不適合我就不知道了。」
「你真的是死孩子耶你！哈哈哈哈哈！」Ｗ輕輕捶了男孩一下。
「Ｍ～～快一點啦！！」
「哈哈哈哈，好啦我走了，等妳的空姐好消息喔。前面那隻笨貓妳趕快隱身起來啦！」
耀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滿滿地灑進機場，把男孩、女孩、Ｗ的背影照的發亮。
玻璃外面，許多工作人員正想辦法將浮在海上的飛機搬上岸，連海洋學家都請來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