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08年的最後一天,剛剛和喵通了電話祝他新年快樂,他好像很意外反應真不錯,但才閒聊一下就快把電話卡講到沒錢了講手機真花錢陳品貓小姐請賠錢。而且電話中一直被說不能放假很可憐,伴著公共電話旁吹來的陣陣冷風,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啊這裡有可憐無助的阿兵哥一枚請大家施捨一些愛心。現在是晚上9點40分,2008年12月31日。應該如你電話所說要準備跨年了,新年快樂。
現在是9點44分,我趴在床上努力想在跨年前記下這些,左右都是我的鄰兵。韋昌嶺又是和新訓時一樣睡大通舖,讓我想起兩個月前每天晚上咬著手電筒寫日記的日子。晚上就寢前大家互道了晚安,我很喜歡這個氣氛,不論是新訓時的晚安,後校時五寢每天都超歡樂的晚安,還是這裡的晚安。一群說話很愛帶髒字的臭男生們就寢前互道晚安的情景不知怎地一直很吸引我,如果是在外住宿或出遊時都不曾有這種感覺。我想起國中時有一次晚自習前的休息,我和寧在蓋上外套趴下去睡覺前敲了敲隔壁欣芸的桌子,然後兩個人一起跟她說晚安,她馬上一臉既意外又開心的表情,開心且立刻笑容滿面的回了晚安,還說我兩個好可愛。在那個大家還不會害羞又有些做作的只叫對方名字的國中時期,欣芸就很喜歡只叫我的名字。有些人只叫你名字不叫全名只是因為要避免叫全名出現的尷尬,並不是友情,但我知道欣芸不是這樣。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樣再我的國中時期一直很照顧我,很像小學的玟湘,但這些人之後卻也慢慢沒有聯絡來往了,就像是必然到來的宿命一般,但仔細去想似乎都是被自己斬斷的,往後的日子裡再也沒有出現這種姐姐型的朋友,並不是感到可惜或遺憾,可能是因為我也慢慢長大了,我現在的朋友們也都很好很棒。只是當自己發著呆想著過去,總是會驚覺自己竟然有意無意錯過了很多友誼。那些空白會愈來愈大,最後就很難去彌補了。
總之我和寧那天隨口問候的晚安卻意外了打動她內心的什麼,所以她的反應我到多年後的現在依然記得。軍中寢室內的晚安也有同樣的魔力,室友們或鄰兵一起互道晚安時我也像是被打動了什麼,很開心的回了晚安。那是一種體貼,一種關心的實際展現,但巧妙的隱藏在順口說出的一句晚安裡。可能很少有人察覺到這點,我想若不是在當兵我應該也不會想到這些,但入伍兩個多月後的我發現了,有一絲絲的得意。
時間是2008年12月31日10點03分,已經熄燈就寢了。熄燈前對面的才說鬧鐘要設在2355,但我現在已經聽到他的打呼聲了。安靜的寢室內可以清楚聽見外面偶爾傳來的煙火施放聲,那聲音也替我帶來許多無奈與辛酸。來到前運站等開船的士官兵共105人,全部都是抽到不幸的外島籤去外島的,而且大家都有一段自己心酸抽籤故事可以講。前運兵沒什麼事情不用操課,但也不能放假。面對未知的航船和外島生活,雖然大家還能有說有笑,但還是抹了一層無奈在臉上。這裡沒有人自願去外島,所以即使很輕鬆卻都不是真的快樂開心,所有的前運兵看上去都是這樣,我應該也是。
去外島可以在心情調適之後克服那些不安和即將到來的分離,可是有些心情是怎麼樣也隱藏不了的。譬如無奈,譬如寂寞。
現在是2008年12月31日10點18分,距離這天只剩下兩小時不到。心情沒有不好,但也沒有很好,我突然有些後悔打了電話。就像我在新訓時的想法,什麼都不要和外界連絡在裡頭的日子就會比較好過,一有對外界的思念就會變的很難熬。可是我又不希望自己明明都適應部隊生活了還要像新訓那樣刻意忽略這些對外界的想念。
因為想念還是在啊。
現在是2008年12月31日10點25分,今年還有95分鐘就要消失了。2008年最後的晚安,敬接下去的外島軍旅生涯。新年快樂,給所有中華民國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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