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中午吃飯時妳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中午吃飯時？我說了什麼嗎？」sian歪著頭回想，但是好像想不起來。
「就是手機殺人的事情啦，你真的相信喔？老實說我覺得滿不可思議的。」
我說。我還是決定把我心中的疑問講出來，不然我會很難過。
不過這傢伙也忘的太快了吧，現在才三點多而已耶。
正確來說是三點二十，因為七八節沒課所以第六節就下課了。
下午就可以放學的感覺真好耶，不像高中時一定都要上到五點多。
三點多放學天還亮著，氣氛上就很舒服，可以到處閒晃亂逛。
五點多下課的話天都黑了，心情早就被破壞了，而且又累。
「我相信耶，這樣會很奇怪嗎？」sian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也不是說奇怪啦，只是這種超現實的事情很少有人會真的相信吧？」
「你覺得『因為相信所以存在』這樣是超現實的事情嗎？」
「嗯，基本上不太可能因為相信死神，死神就因此存在，還幫你殺人吧。」
「喔…這樣說好像對，也好像不對哩。」sian歪著頭說。
「什麼意思？」
「人的精神力量是很偉大的東西，但是正常人的精神力量通常都很薄弱。
所以不會因為相信死神，而死神就因此存在，是沒有這麼簡單沒錯。」
「嗯。」
「但是假如有人，譬如說那個女的好了，她心中想殺了那男的，但是在苦無方法下，
只好藉助手機殺人中提到的死神。你知道嗎？怨恨也是種很強烈的精神力量。
相信死神這件事在怨恨這股精神力量的加持下，死神就被她具現化了。」
「具現化？真的假的啊？妳是不是漫畫看太多啦？」我輕輕拍了她的頭一下。
具現化這詞只會讓我想到獵人乘以獵人，一部作者很愛交草稿的日本漫畫。
要跟手機殺人還有死神什麼的聯想在一起，說真的還真困難。
「漫畫？為什麼？我很少看漫畫的。」sian摸了摸被我拍亂的頭髮。
「算了沒什麼，所以這就是妳的想法囉？」這傢伙還真有點古怪，我那時想。
「是啊，不過我也只是從你們說的來猜猜而已囉。」sian笑了笑。
「哈哈，那還講的好像妳很懂似的咧……哈、哈啾！！」
「你會冷喔？你穿太少了啦，我外套給你穿？」
我跟sian兩個人走在往西門町的路上，天氣已經很涼了，sian穿著一件黑色薄外套，
我則是穿著夏天的那種薄T恤，冷到有點發抖。
我是個很不會看天氣穿衣服的人，不是穿太多太熱就是穿太少太冷，
簡單來說就是生活笨蛋。
「不用了啦，哪有男生穿女生外套的，而且你覺得我穿的下嗎？」
「嘻嘻，說的也是，你的肩膀練的好寬喔，壯壯人。」sian笑瞇瞇地偷摸一下我的肩膀。
「啊？看的出來嗎？」
「當然啊，你有打拳擊不是嗎？肩膀跟手臂變壯很正常啊，不喜歡喔？」
「嗯啊，我希望當那種憂鬱型的柔弱美少年，背景會有藍色玫瑰花的那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要輕易嘲笑別人的夢想！」我認真地回答。
這句台詞原本應該是聽起來很熱血的，被我這樣認真又結巴地一用卻變成了另一種搞笑，
sian聽到後繼續笑個不停，我不是在搞笑啊大姐～
「哈哈哈哈……幹嘛想當柔弱美少年啊，這樣感覺很遜耶。」
sian笑彎了腰，我沒想到她居然可以笑成這樣，笑點真低耶這個小鬼。
「吼不要一直笑啦！」我輕輕拍了她的後腦杓，sian發出一聲唉唷，然後繼續笑。
「好啦不笑不笑……當憂鬱美少年不好啦，噗哈哈哈……憂鬱美少年……」
妳、妳是笑夠了沒啊！！
「沒有啦，因為我覺得這類人物好像都會很帥，然後很受女生歡迎。
如果我很相信自己會變成憂鬱美少年的話是不是就會成真啊？
不是說因為相信所以存在嗎？」講著講著，我突然感到很害羞。
更好笑的是我居然認真地對著sian解釋起來了。
sian有些驚訝地看著我認真解釋的臉，又開始笑了起來，吼～到底怎樣啦。
sian本來就是那種嬌小可愛的女生，笑起來的時候更是有一種很親切的溫柔，
還滿喜歡看她笑的說，彷彿自己的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
如果要有人扮醜她才肯笑的話，我一定會不顧形象地扮醜搞笑。
如果要有人跳樓她才肯笑的話，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把芹羽推下樓。
只是，雖然我很喜歡女孩子，可是這樣單獨跟女孩子在一起我反而不太知道該怎麼應對。
說到為什麼只有我跟sian兩個人在往西門町的路上，其實跟籃球有關。
體育課最近在上籃球，芹羽跟小蔓兩個好動的傢伙深深迷上這個十個人搶一顆球的運動。
每次下課都硬要拉大家去打球，今天也不例外。
而sian又是那種喜好靜態活動大過動態活動的女孩，所以其實不太愛打籃球。
每次打球她都站在最外面不想動，傻傻地等球過來。
傻傻地等球也就算了，更好玩的是偶爾她還不會用手去接，而用臉去接球。
我想應該是等太久想睡覺所以恍神吧，總之看sian打籃球很好笑又有點不忍。
至於我呢，其實也好不到哪去，除了拳擊以外，其他運動細胞都是零的傢伙。
跳舞會同手同腳這種鳥事我就不提了。 (咦好像還是說了)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兩個都討厭籃球啦，所以拒絕了芹羽的盛情邀約。
還被大家笑說想偷約會搞曖昧，很奇怪耶，是有這麼明顯喔？
本來是要直接回家的，不過sian突然說想去西門町走走。
「這、這是約會嗎？」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懷疑，厚顏無恥如敝人小弟在下我，在面對女孩子的邀約時還是會害羞的。
「你想太多囉，走啦，嘻嘻。」sian淺淺一笑，自顧自地往西門町的方向走去。
我笑了一笑，小跑步跟了上去，秋風柔柔地撫過我的身體。喔，好冷。
「不過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很好啊，男生還是要強壯一點好，會拳擊也很帥啊。」
走在中華路整修好的寬闊人行道上，sian轉過頭對我微笑著說。
「真的嗎？謝謝妳哩。」聽到sian這樣說其實還滿高興的，
因為我知道那是她發自內心的稱讚。
「對啊，社團博覽會那天你跟那個叫什麼的，打起來就很帥氣喔，不要羨慕別人。」
「他叫阿狂啦。」
「喔對對，我就是說他啦，那天的你看起來很棒啊，要對自己有自信，知道嗎？」
sian的表情頗認真，聲音好柔，風吹上她的臉龐，她伸手輕輕撥去稍微亂掉的髮絲。
我望著她的臉，愣了一下。
該怎麼說呢，是一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嗎？又好像參雜了些別的什麼。
撥去髮絲的她看起來是那麼溫柔、又那麼耀眼。那瞬間的她，好美。
我是個很愛隨口稱讚女孩子的人，因為我知道女生很吃這一套。
可是這個時候，我語塞了。真正該發自內心稱讚一個女孩的時候，卻緊張到說不出話。
我好像停頓很久了，得講些什麼來化解這個尷尬啊，我在幹嘛啊我。
快啊快啊快啊快啊快啊……
「你怎麼了嗎？」sian走近，抬起頭，用那清澈有如黑珍珠般的眼神看著我。
我的身高約165，她身高約155，所以她要看我的話要稍微抬頭。
(好，她堅持她的身高是158公分，在這邊更正)
「啊？我、我在想說等、等等要帶妳去西門町吃什麼啦？」我還是一樣沒用。
「喔喔，好啊，你要請客嗎？」
「少來，我好心陪妳去西門町買東西，所以是妳要請我。」
「哼哼～」sian轉頭對我吐了吐舌頭。
又是一陣風吹過，剛才心中那股異樣的氣氛也一起被吹跑了，一切又回復原狀。
不過她微笑的那一幕早已被我緊緊留在心中。
西門町。
青少年、少女、年輕人、援交妹與色老頭相互聚集的場所。
平常週末五光十色燈火通明的這裡，在非假日的午後顯得有些空盪且無趣。
有的店家才剛開門，懶洋洋地整理環境。
頹坐在外面椅子上的糟老頭散發出陣陣異味，一臉死氣。
幾個一看就是翹課的高中生，頂著一頭紅的黃的雜毛，自以為帥地聚眾抽著菸。
兩個穿著暴露的女郎大搖大擺地從我面前走過，我偷偷多看了幾眼。
扣除掉上面這些，其實西門町是個不錯的地方，充滿年輕人該有的活力之城。
而且東西也都不太貴，更是個可以發揮殺價功力的好地方。
賣衣服的、賣鞋子的、賣轉蛋的、賣飲食的、賣遊戲的、賣春的，一應俱全。
「妳要來買什麼啊？」我一邊追著暴露女郎離去的身影，一邊問著sian。
「我想來買一些髮飾，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了啦。」sian伸手打了我的頭一下。
「啊？妳說看什麼？」
「還裝傻，我生氣了喔。」
「好啦對不起。」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啊，算了不重要。
陪她看了好幾家的髮飾，好像都沒找到她想要的，我已經有點累了，
可是還是被她硬拉去下一家。
「你不是已經買到了嗎？」好累喔，女生的腳只有在逛街的時候特別有力。
「唉唷才買到一個，我還想多看看嘛。」sian剛付完錢，錢包還拿在手上。
「最後一家就好了啦，拜託。」這是她求我時講的台詞，從第二家開始就用到現在了。
她現在口中的「最後一家」要穿過一條比較沒人的小巷，再走到另一條大路出來。
一走進那條巷子，就看見四個頭髮五顏六色，穿著怪異的痞子。雙眼頹廢，毫無生氣。
四個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抽著大麻還什麼之類的迷幻藥。
看見我們進來，四個人全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不善。
「喂，我們走別的路啦。」
不是我怕那幾個雜碎，而是擔心sian的安危。
「為什麼？走其他的路我就不會去那家店了。」sian呆呆地看著我，繼續往前走。
「喂喂回來啦，你沒看前面那幾個人一看就非善類嗎？」
話一說出我就後悔了，因為我不小心說太大聲，在巷子回音的輔助下，那四人都聽到了。
「媽的矮子你說什麼！」一個留著紅色長髮的傢伙對我吼著。
矮、矮子！？我最恨人家這樣叫我了，要說也是說sian啊，她比我還矮耶。
「我們看起來像壞人嗎！？蛤！？」染著金髮的胖子站起來叫囂。
你們不像壞人的話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啦。當然這句話我只在心裡說。
「抱歉，我說錯話了，不好意思。」我簡單道個歉，拉著sian的手就要走。
「幹！罵完了隨便道歉一下就想走喔！？」一個金髮瘦子手中東西一摔，不爽地站起。
「小子、小妞，給我過來好好解釋一下。」
看起來較年長的黑髮男子，手指對我勾了勾，叫我們過去。
我別無選擇，因為我瞧見他們手邊好像有鐵條之類的武器。
如果轉身一逃，他們立刻會拿著武器追上來。
我與sian互看了一眼，緩慢地朝著那幾個傢伙走過去。
我的腦中快速地飛轉著，該如何一次對付這四個人。
這不是在拳鬥維新會的拳交，是幹架，對方有武器，而且我身邊有sian，我必須保護她。
距離愈來愈近，我觀察了一下四周地形。
兩邊是骯髒的牆壁，右邊有個大型垃圾回收箱，旁邊有幾個排列整齊的小垃圾桶，
不過上面堆滿了垃圾，發出陣陣惡臭。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拿來當武器。
我看見他們手上有鐵管跟球棒，地上散落一堆藥丸。
他們好像是剛嗑藥，眼神透露些許迷濛，不過也是最瘋狂的時候。
先打倒黑髮的老大，然後避開最近的紅髮男，目標是金髮胖子……
不對，速度根本來不及，金髮瘦子我顧不到。
緊張與恐懼佔滿了我的大腦，腦袋像一團打結的棉線，連抽出線頭重整的辦法都沒有。
sian現在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很害怕呢？
我甚至不敢看她的臉，我怕我們四目相對時，我心中的恐懼會在她面前擴散出來。
終於，我走到黑髮男子面前，身體朝左站著，保持最好的備戰姿勢。
「小子，你剛剛那樣說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們啊？」
「你想太多了。」我壓抑住心中的恐懼，硬是冷酷的講完。
「真的喔？可是我們被你那樣一罵好難過喔，被人身攻擊了，怎麼辦？」
黑髮男子捂住胸口，用讓人作嘔的聲音表演著，後面三個雜碎一齊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sian在，我馬上讓你這個大雜碎橫死在這裡。
「……你們想怎樣？」
「嘿嘿不怎麼樣，我們剛好摳摳用完了，可以請你貢獻一點醫藥費嗎？」
說著手竟然就往sian手上的錢包摸去。
sian的手被他摸到，反射性地縮了一下，退到我右後方。
「操！小妞妳縮什麼縮！找死啊！」黑髮男子怒吼，身體往前硬是要過去搶她錢包。
「找死的是你。」
我右腳往前一跨擋住黑髮男子的去路，腰部右旋帶動左腳旋轉，動用全身的力量，
在男子尚未搞清楚狀況前，一記左拳硬是轟在他猥褻的右臉頰上。
不用想什麼作戰方法了！先揍死這傢伙再說！
黑髮男子一臉震驚地撞上骯髒的牆壁，其餘三人大驚，抄起傢伙往我逼近。
戰況跟我剛剛想的類似，好，也許有機會！
我避開離我最近的紅髮男，左腳一蹬，利用這股爆發力一口氣衝到金髮胖仔面前。
胖仔手中的鐵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根本打不到我，ㄧ拳灌進他滿是豬油的肥肉肚子。
胖子抱著肥滋滋的肚子低吼一聲，鐵管鏗鏘地掉落地面，臉垂下到我胸前的高度。
這可是你自找的肥豬。
我對準他肥肉顫動不已的豬臉，毫不留情地來一記左鉤拳，嘴唇破裂，血流了出來。
可是胖子竟然還沒倒地！來不及對付金髮瘦子了！而且還有紅髮男！可惡！
我慌了，一心只想讓胖子倒地，再打出一發右鉤拳，這次直接轟中他的正面。
我的手感覺打斷了什麼東西，一定是胖子的鼻樑，我想。
胖子向後軟倒，右手沾上了他的血跡，我的呼吸因為慌亂而開始急促。
sian呢？我轉頭一看，紅髮男拿著機車大鎖逼近sian。
我的天啊，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保護住她。
這個想法冒出之前，雙腳早已本能地往前衝刺。她可是女孩子啊，混帳！
我伸手抓扯了紅髮男身上的白色背心，手指上的血染到上面。
正當我打算教訓這個紅髮傢伙時，背後傳來一陣衝擊，我從背後被擊倒在地。
是那個金髮瘦子！腦中這麼想的同時劇痛開始從背擴散至全身，媽的好痛。
倒地時我瞧見巷子外面有一些人在看，就像在看熱鬧一樣，沒有人肯過來幫忙。
這也難怪，這麼恐怖的情景誰敢過來啊，我並不怪這個社會的冷漠，很現實但是很正常。
而且事實上，我根本沒有餘力去想這些事情。
忍住痛，我迅速側翻爬了起來，球棒從我身旁落下，正巧躲過金髮瘦子的追擊。
我很想趁他揮空時衝上前揍扁他，可是背上的痛楚讓我無法移動自如。
金髮瘦子舉起球棒，怪叫著對我水平揮舞，無法靈巧閃避的我只能勉強舉起右手抵擋。
他媽的，一瞬間我以為我的手骨要斷了，手好麻，右手好像沒知覺了。
我舉起左手打算反擊，卻被另一隻大手擒住，是紅髮男。
瘦子用球棒硬捅我的腹部，我低聲嘔了幾下，還不小心吐出幾口口水。
死定了。我已經做好被機車大鎖打到頭破血流送醫急救的覺悟。
sian呢？她有沒有趁亂趕快逃走呢？雖然聽來很像在耍帥，不過當下我真的只想到這個。
「你他媽的很屌嘛，自以為格鬥家嗎？幹！」
紅髮男撥了撥頭髮，舉起機車大鎖就要把我的頭殼敲破。
我聽見外頭圍觀的人發出很奇異的驚叫聲，不知為何讓我想到馬戲團的空中飛人。
當空中飛人做出很危險的交換動作時，下面的觀眾也是發出這種聲音。
在那些人眼中，我跟這群痞子打架也只不過是一場秀吧。
「碰鐺！！！」
緊隨著眾人的驚叫聲，好大一聲金屬撞擊聲響起，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我背對著聲音來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這聲音倒是救了我一命。
「幹……怎麼可能，老大被……」
眼前的金髮瘦子斷斷續續地講著莫名其妙的話，神情像是看到鬼一樣地呆滯。
「搞什麼鬼？」紅髮男一臉不爽地轉頭看，我也偷偷跟著轉頭。
發出聲音的是大型的垃圾回收箱跟旁邊的小垃圾桶。
回收箱凹陷了一個窟窿，黑髮男子像是氣絕一般，全身頹軟地靠著窟窿。
原本放置整齊的幾個小垃圾桶，不知道什麼原因四處紛散傾倒著。
sian站在黑髮男子約一公尺外的地方，雙腿微彎，右手掌水平伸出，看不見她的表情。
「sian？」我忍不住叫了出聲，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難道那個黑髮男子被sian……
「真是的…你出手的話要先告訴我啦，我可以跟你配合的。」
sian身體站直，面向我，手撥了撥頭髮，跟中華路上一樣的動作。
只是現在她站的位置逆光，她的身體看上去像個會動的黑影，佈滿了神秘。
「那傢伙……是妳打倒的？」
我的手還被紅髮男扣著，不過我暫時忘記這件事情，旁若無人地與她對話。
「對啊。對喔我好像沒告訴你，我從小因為身體不好，學了好久的太極拳喔。」
「太……極拳？妳？」我啞口無言。
打籃球被球打到、傻呼呼、愛逛街、笑容如此溫柔的sian，打太極拳？
太不搭了，真的太不搭了。
這感覺就像在星巴克的咖啡裡加永和豆漿那樣的不搭啊！
不過幾年後，星巴克還真的推出了豆漿拿鐵這玩意，好，算我錯了。
「對啊，芹羽小蔓她們都知道喔。」
「是喔，都不跟我講。」我因為太過震驚所以異常冷靜，甚至開始閒聊起來了。
「不過你是第一個看到我發出氣勁的人，我一直到今年才學會控制氣的流動，好難喔。」
「氣……氣勁？」說話的不是我，是紅髮男。我很能明白為什麼他會脫口而出。
情況變的非常之詭異，sian的異常發言掌控了整個大局，而且好像真的變成一個秀了。
「是啊，紅頭髮的，我勸你先放開我朋友的手。」
sian冷冷地回應，我從沒聽過她用這種口氣說話，真是不可思議。
我想起健銘出手制止棋函的肌肉學長時，用的也是這種聲音。
紅髮男身體震了一下，鬆開我的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猜他腦羞了。
「幹你他媽的想騙我，氣勁你個鬼啦幹！」
紅髮男用很多髒話來掩飾自己的不安，用力將機車大鎖扔向sian。
sian側身避過，紅髮男撿起地上的鐵管，朝sian衝過去亂揮。
sian連續閃躲幾下後，扣住紅髮男的手，彷彿吸收他身上的力量似地將他拉近。
我不懂太極拳的術語，簡單來說就像推手，借力使力。
動作相當輕柔，好像沒什麼力卻可以完全控制住紅髮男的動作與方向。
sian的手貼住他的手臂，手腕輕輕一轉，一放，將紅髮男推去撞牆，好神妙的技術。
紅髮男的背部用力撞上牆壁，怒吼著扶著牆，想繼續上前攻擊。
sian的動作卻比他更快，一個輕柔翻步繞到他跟前，手掌按住胸膛將他貼回牆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只能用看到鬼三個字來形容我心中的震撼。
驚人的氣流從她掌中放出，我感覺的出來。
其實瞎子也感覺的到，因為sian四周突然跟著吹起一陣劇烈的波動。
擴散開的波動在狹小的巷子內四處反彈，化作強風襲向每個人。
紅髮男的臉痛苦地扭曲，身體陷進牆內，更可怕的是我看見牆壁竟然開始龜裂。
以sian跟紅髮男為中心，裂痕以放射狀慢慢在牆壁上爬行。
「喝！」sian中氣十足地大喊，貼住胸膛的手用力按了一下後快速移開。
紅髮男的身體先往後陷，再以誇張的姿勢向前反彈。
更誇張的是巷子的牆壁也跟著崩裂了一小部分，水泥碎屑跟著紅髮男的身體摔落地面。
聽我的形容好像過了很久，事實上從
sian貼住紅髮男的胸膛→氣勁爆發牆壁裂開→紅髮男倒地水泥屑掉落
中間只經過了不到三秒，牆壁的裂開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這、這是怎樣……我該鼓掌嗎……」
當時的我我已經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之後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我，只想著我以後絕對絕對不能惹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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